人到中年懷念青春的句子;致已不再年輕的自己
二十青春付家國,策馬沙場,少年何曾空虛度,不懼再回頭。夢里相聚,兩鬢染霜,未語淚先流,一壺云門春,情酣幾度?
最近這兩天,身體一直不太好,頭痛嗓子沙啞,還有點嗜睡,有時寫著頭條竟然都睡著了。很多時候,身體的病痛,傳遞著某種心理的隱痛,也許是壓力太大,也許是太關注內心的感受,讓心靈的觸感突然變得特別敏感,些微的不適,就是海嘯般的情緒漫天而來。
有時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,總會想到了一個很早以前的朋友,是軍校的同學,畢業之后見過幾面,幾年前同學聚會時,聽別人說他在武漢的城管系統,但年紀輕輕就已經過世了,當時還很感慨,世事多變化無常,沒想到這幾天會突然夢見他。
依稀記得夢里見到他,還是在學校聚會上,當時還感到很詫異,說你怎么來的呀,聚會結束準備怎么回武漢啊,他說是開車來的,到時晚上直接開車回去,當時自己哦了一下,后面好像突然反應過來就醒了,記憶的閘門一下子打開了,那個青蔥歲月,我們經歷的人事,仿佛黑白電影一樣,在腦海不斷閃現......
我們初次相識是在北方的一所部隊院校,他是從北方某地考過來的,我是從南方考過去的,他老家是武漢市的,我老家是湖北鄉旮旯的,雖然有很多差異,但鄉音未改,兩個人一說話,言語還是很有辨識度,馬上就確認了老鄉關系。
部隊里面老鄉情誼很重,整個校園和同年級,湖北籍的老鄉并不多,也就十幾個而已,而他和我又是同一個班級的,所以認識的也算比較早了。
老鄉見老鄉,兩眼淚汪汪,出門在外,特別是遠離故鄉,周圍都是的人,碰到老鄉那時覺得是一件很幸運的事,而且年紀相仿都比較小,兩人見面就一下子熱絡起來。
雖然當時我倆在班級里年齡都比較小,但他是大機關出來的,明顯比我會處理人際關系,為人也很仗義,在班級里和其他同學關系也很熟稔,而我卻像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孩子,有時還耍點小脾氣和小驕傲,很多人對我印象不是很好,而我卻并不自知,后來有同學告訴我,說我當時傻乎乎的就是一小孩子。
那個時候,老鄉聚在一起,通常就是聊天吃飯,記得那會剛到北方,非常不習慣吃饅頭,有一次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一起外出,找了很多家吃飯的地方,都沒有米飯,好不容易找到一家,別人都說因為吃的人少,所以即使煮飯也會煮的很少,我們七八個人也不夠吃,當時一小鍋米飯,八個小伙子分著吃,好的就像一個人一樣。
那會的他也是意氣風發,因為大城市大機關過來的,見識廣,屬于關系戶,家庭條件相對比較優越,在我們幾個人里面,說話做事很讓人信服,短短幾年校園生活,大家彼此都很關照。
臨到畢業分配的時候,他要回北方原部隊,而我和另外幾個老鄉,大部分都是分到南方,因為要各奔東西非常的不舍,當時大家對他開玩笑說,不行也調到南方來吧,這樣大家還能在一塊兒。
沒想到一語成讖,我們幾個人,剛分到南方沒多久,就統一安排在一個山溝溝里面參加集訓,有一天傍晚,我正和幾個老鄉在小溪邊洗澡,突然就見到他背著大背包,坐在大卡車上喊我的名字,我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,等看清他那張狡黠的笑臉時,仍感覺就像做夢一樣不可思議,傻傻的不敢相信,說了一句,你怎么也來了。
從北方到南方,部隊里面的調動非同兒戲,即使同兵種調動也不是那么容易,大家都高興壞了,也很感動,當天晚上就吃飯慶祝了一番,因為這份情誼?,F在想想他還是太沖動了,原本的關系,足夠讓他在原部隊呆得很舒服,現在跑到這邊,一切要從頭開始,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,也或性格使然。
集訓的那段日子,應該是我們幾個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日子,因為畢業后,不再領微薄的津貼,而是可以領月工資,當時山溝溝里也不存在購物買東西,剛踏出校門又有工資拿的我們,沒有什么壓力,于是隔三差五的到外面聚餐,青春少年,把酒言歡,好不暢快,那會兒沒有感覺到,你的錢,我的錢,大家都是放到一塊用的,覺得只要兄弟幾個一塊兒,沒有做不成的事,沒有過不去的坎,現在回想起來,人生之中,再沒有比那會更純粹的感情了。
任何事情的開始,我們都是想得很美好,但事物的發展,從不以我們的想象為藍本,集訓很快結束了,我們又要分開,分到各自的部隊駐地,雖然各自城市距離并不遙遠,但想頻繁見面也不可能了,很傷感的一夜,大家喝的七暈八倒,第二天很早沒有道別,就被各自部隊的汽車接走了。
這一次分別就是幾年,再次見面的時候,還是我休假回來的時候,順便去了趟他的駐地,大家已經都經歷了人事洗禮,物是人非了,同學們依舊很熱情,但在一群人里面,我卻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落寞。
不知道這幾年,他經歷了什么?后來聽其它同學說,在這邊他過得并不舒心,本來還想再調回去可是沒有成功,他之前的關系也退居二線了,最初沖動的后遺癥終于顯現出來,可是人生哪有后悔藥吃。
離別的時候,他到車站送我,沒想到,一個轉身竟是永遠的分別,這次相見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,我已經想不起來這最后一面,我們說了什么。
慢慢地,他的消息越來越少,后來聽說他還是轉業回武漢去了,再后來就是聽說他在武漢的城管系統混得還不錯。
幾年前同學聚會,一個同學打電話聯絡他的時候,電話里面的一個女人告訴說,他已經過世兩年了。
這個信息轉到我這邊的時候,已經是很久之后的事情,當時真的一下子愣住了,怎么可能?唏噓了很久都不敢相信。
如果沒有那個電話該多好,有時候沒有消息,也許就是最好的消息,大家都在各自的世界里安好無恙。
晚上散步的時候,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感傷和惆悵,于是把這個故事分享給了女兒,女兒說,也許,他現在過得很好呀,還有車開,想去哪里都能去。
是啊,想去哪里都能去!這一直不都是他的風格嗎?我記憶中那個鮮活的他,永遠是那個南方山谷的夏天,那張大解放車上笑靨如花年輕的臉。
有人說夢境是對現實的映射,也有人說夢是平行宇宙里的量子糾纏,也許夢就是單純的思念和懷舊,那些曾經塵封的美好記憶,在某個瞬間被打開了。
我把這個夢,也告訴家里那位二級心理咨詢師,想聽聽專業的意見,但她沒有直面回應我,反問我:你怎么看你的夢呢?
凈說廢話,我要是會看,還問你呀!最后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結果,咨詢師說,不能給自己家人做咨詢。
也許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,曾經是多么值得懷念,好多人還沒有相遇,好多人還沒有分別,逝去的,永遠是最難忘的,因為有美好也有遺憾,還有過往時光里,那個最好的你和自己!
人到中年心亦老,青春入夢故人來,情酣處,夢醒幾度涼涼,無語最感傷!
友友們,你們說呢?不知道人到中年,是否都會這樣懷舊,也會夢到曾經的故人?